阿灰爱吃虾

一个甜食主义者。

食不言寝不语(十一)


凌远带领着院里的医生一上午都在忙着义诊的事情,患者都很有秩序的排队看病,场面热闹。

“凌院长,这次的义诊活动,我们的宣传力度也是很足的,大家对我们很看好,有些患者主动跟我提出来希望多多举办这样的活动。”金院长走到凌远身边。

“金院长,这次多亏了你。”凌远在人群中走动,他发现患者还是老年人居多。“不得不说这次的人数还是大大超过了我们的预料,这几位大夫临床经验丰富,还是能解决大部分患者的困惑的。”

“小远,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金院长盯着凌远看,“我就说你平时要吃早餐,还要按时吃药。身体好了,气色自然也就好了不是?”

凌远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气色好,因为小警察的缘故今天的心情当然格外的好。

“不说了,下午还有台手术。”凌远摆摆手,转身往住院部的方向走去。“我先去看看病人,这里就交给金院长了。告诉大家,这周末我请客。”

李熏然回到家的时候李夫人正在准备午饭,他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剥开:“妈,跟你报备一件事情。”

李夫人拿着刚出锅盐焗虾从厨房出来:“你要是来替你爸当说客的话我劝你还是闭嘴,不然你连饭也别想吃了。”

“哎呀,我哪能呢。”李熏然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厨房门口。“我可是您这边的,妈,您舍得让我挨饿吗?”

李夫人噗的笑了,她用筷子敲李熏然的脑袋:“臭小子,嘴怎么这么甜。洗洗手,吃饭吧。”

李熏然坐下来就开始剥虾,他把剥好的虾仁都放进了李夫人的碗里:“妈,吃虾。”

李夫人抬手夹住了李熏然的筷子:“说吧,难得见你这么献殷勤。”

李熏然放下筷子,他搓搓手说:“我...我可能这段时间都不会在家里住了。”

“不住就不住,你不是老是睡局里的吗?我说你一个大小伙子,要讲卫生爱干净,床单要经常换洗,非要每次我去帮你换...”

“不是...妈,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住局子里。”李熏然趴在桌子上,手臂枕着脑袋。“我跟朋友住。”

“朋友?”李夫人给李熏然碗里夹菜,“阿元那小子?”

“不是。”李熏然摇头。

“那谁?”李夫人忽然知道了什么,她揉揉李熏然的卷毛。“你爸不会又给你派什么任务了吧?”

李熏然直起身子拿起筷子往嘴里扒饭,嘴里含糊不清:“反正我就是不住家里了,收拾几件衣服今晚我就走。”

收拾好行李,李熏然才发现其实自己的衣服就那么几件,一个小箱子就可以搞定。他把箱子放进车的后备箱,准备开去凌远家。

“就这么住进凌远家了吗。”李熏然掏出钥匙看,除了大门的钥匙上面还有一个钥匙扣,Q版的小警察。倒是和自己有几分像,但李熏然还是坚持认为自己比这钥匙扣要好看的多。

“凌院长,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我求求你!”一对年迈的夫妇跪倒在凌远面前,在他脚下痛哭。“哪怕我砸锅卖铁,做什么都行,请你一定要救活我的儿子!”

凌远弯腰想要扶起两位老人,他问身边的护士:“病人什么情况?”

“病人正在抢救中,具体情况要等王医生出来才知道。”护士把病例拿给凌远。

凌远接到电话,说急诊送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下午在家忽然出现心梗昏迷不醒。小伙子的父母又在手术室门口哭闹,他必须得去看看。

“你们起来吧,医院一定会全力抢救病人的。”凌远叹气。“我对你们有点印象,两个月前,你们带着你们的儿子来做检查。去了内科,又去了外科,就连心电图也做了,还有胃镜B超,检查是样样没少,肝功能检查还是我们外科的李主任给开的单子,我说的没错吧?”

妇人点点头,用手帕抹去了眼泪。

“当时检查结果应该是什么问题也没有,但是你们的儿子还是觉得心慌,胸闷,呼吸困难。”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这个小伙子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那天凌远下班正好就碰到了他们一家,小伙子面色发黄,面色忧郁。他看见那个母亲把化验单和病例狠狠地摔在小伙子的脸上,嘴里像是在谩骂着什么。孩子的父亲倒是一直在护着。

“你觉得孩子没病,反倒是浪费了你们的钱。”

“他老是在家里和我说,妈,我难受,我胸口痛,我就带他做检查可是,去了好几家医院却什么原因也查不出来。”老妇人抹着眼泪,“孩子跟我说,妈,不想上班,我害怕。我只想在家待着,我哪也不想去了。我气啊,就整天在家骂他没出息,都快三十了,工作没工作,连媳妇也没讨到。”

“作为父母,你们可曾真正的关心过他?”

手术室的灯灭了,王医生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来。他走到老夫妻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请节哀。”王医生拍拍凌远的肩。“小伙子可惜了。”

凌远大步离开,身后是撕心裂肺的哭泣。每一步他都觉得沉重。他想那对夫妇应该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健健康康的儿子会突然的心梗死亡。

李睿迎面走来,他问凌远:“是不是那个小伙子?我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怎么样?抢救过来了吗?”

凌远平静的说:“没有,不过生离死别看的太多,这次我倒觉得有些心酸。”

“迟早的事,那样的父母,那样的家庭。不疯都算好的了。”李睿背靠着墙壁,他心里有太多的愤恨。“两个月前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小伙子,我印象很深。那是一种对周围事物的恐惧,他的眼神里没有欲望。我问他什么病,哪里不舒服,他说痛,我说哪痛,他说全身都痛。”

凌远沉默的望着窗外。

“重度的抑郁症!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他那么抗拒和外界接触,他的手臂上还有多处刀疤。”李睿有些激动,他坐在椅子上。“我当时问他为什么要来看外科,他说是他父母让他把所有科室都看一遍。问他刀疤怎么来的,他说,不舒服的时候就给自己划一刀,然后就舒服了。”

“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过得开心,生命如此宝贵,切记珍惜。”凌远坐在李睿身边。“说说别的吧,下个月要来一个实习生,给你带。”

李熏然拖着行李箱站在凌远家楼下,兴奋的感觉和忐忑的心情双重交织。他犹豫了一下,进了电梯。

“真的是大门钥匙诶!”李熏然拍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蠢了,本来给我的就是大门钥匙啊。”

进了屋子,李熏然没有注意到玄关处凌远给自己准备好的拖鞋。他光着脚丫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做点什么好呢?凌远还没回来,肚子现在却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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