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言寝不语（十五）
“醒啦？”李睿心里的石头落地，谢天谢地凌远终于醒了。
凌远缓缓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臂上还插着针管。他动了动有些干裂的嘴唇，一股血腥味迅速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喉咙隐隐作痛帮他回忆起了早上做完的胃镜。他皱眉：“胃镜结果出来了？”
李睿从凌远腋下取走体温计，他摘下口罩叹气：“37.8度，凌院长你真是倔，非得弄的自己倒下了才甘心。做了胃镜，严重的胃溃疡，差一点就胃穿孔了。而且你现在还在发烧！”
凌远想从病床上下来，被李睿给拦住。他哑着嗓子说：“我就是想喝口水。”
李睿把凌远重新按回床上，给他接了一杯温开水：“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今天你就好好躺着。另外，其他的事情你也别操心了，有金院长在呢。”
凌远靠在枕头上闷不做声的小口喝水，心里却想着这件事情可一定不能让李熏然知道。他把杯子放在床头桌上：“小睿，帮我把手机拿给我吧。”
“行啊，你手机在哪？”
“在我办公室桌子上，开会的时候就没拿。”凌远重新躺回被窝里，脑子昏昏沉沉的。
“好，你好好躺着。”李睿给凌远拉上了窗帘，退出了病房。“我去给你拿手机。”
室内光线变得昏暗，凌远又睡了过去。
下午凌欢进来的时候凌远还在睡。放在枕边的手机一直震动，她没在意，给凌远拿掉了吊瓶。摸摸凌远的额头，烧终于退了。
“谁呀...”凌欢大着胆子拿起手机看。“李熏然。这谁？”
手机显示两个未接电话和一条微信。凌欢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于是悄悄背过身在手机上试密码。
“凌欢，手机给我。”身后响起凌远的声音。
凌欢心里一惊，她转过身来趴在病床边笑嘻嘻的：“哥，你今天吓死人了。”
凌远抢过手机，轻轻戳了戳凌欢的脑袋：“偷看什么呢？”
“没有啊，我没偷看。”凌欢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过哥，李熏然是谁？”
凌远捂着胸口咳嗽，他掀开被子坐在床边。他摸着胃部，那里凉凉的。他忽然想到还有几个海外项目的邮件需要处理，便嘱咐凌欢：“去给我弄点吃的，然后送到我办公室来。”
凌欢诧异，她把手放在凌远额头：“哥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这胃不痛了，就又开始不把自己当人了？”
“你去不去？”凌远瞪着凌欢。
“去，反正你也只能喝粥。”凌欢冲凌远做鬼脸。
凌远虚弱的笑，他点开手机李熏然给自己发的微信：“老凌，今天我们队里又破掉了一桩案子。我特别开心，想找你分享。”这时候又一条微信来了，“我下班了，我在来医院的路上。”
李熏然今天给凌远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他想应该是在忙吧。今天成功的破获一个抢劫案，端掉了犯罪嫌疑人的窝点。队长发福利买了很多的零食，还主动带着大家下馆子。
不过自己心里想着凌远，自然有些心不在焉。他掐着时间赶到医院，可总感觉肚子没有吃饱。他想到第一医院门口那么多好吃的，肚子就更饿了。
“您好，请问院长办公室是往左边走还是右边走？”
李睿准备下班，电梯门刚打开就被这个人拉着问路。这人长得好看，李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他扶了扶镜框用手指这个人身后说：“你应该是找凌院长吧？他来了。”李睿伸出手跟凌远打招呼。“不用谢我。”
李熏然转过身就看见凌远手里拿着水杯，另一只手捂着肚子。顿时兴高采烈表情瞬间耷拉了下来，李熏然眨着圆圆的眼睛，嘴里还叼着一袋酸奶。
凌远走到李熏然身边，轻松拿掉了他嘴里的酸奶。凉凉的温度瞬间感知，他把酸奶扔进垃圾箱里，掏出口袋里的纸巾给他擦掉嘴边的奶渍。
李睿看着他们有些懵：“什么情况？你们认识？”
电梯停下来，凌远主动按了按钮：“电梯来了，还不走？”
李睿看见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凌远搂住了那个青年人的腰。
“我这里有热水，喝点。”凌远把杯子递给李熏然。
“我...”李熏然握着杯子，他看见凌远的气色特别虚弱。“你怎么了？”
“天这么冷，还喝这么冰的东西。”凌远把手覆在了李熏然的手上。“不听话。”
“早上在家看你还好好的，怎么你现在这么虚弱？”李熏然摸上了凌远的脸，额头上居然在发烫。“你在...你在发烧？老凌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真的没事。”凌远疼惜的把李熏然揉进怀里，轻拍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你跟我回家！”李熏然从凌远怀里挣开，他不由分说的拽着凌远的手按了电梯的按钮。
“我还有事，几个邮件要处理。”凌远忍着身体上的难受，他不想让李熏然知道。“熏然，你听话好不好？”
“不好，有什么邮件比的上你的身体重要？”李熏然见电梯迟迟不来，便拉着凌远往楼梯走去。“你根本就没打算和我说实话！”
“熏然，你别这样。”凌远扶着墙壁大口喘气。“我跟你回家，你好好听我说。”
李熏然回头看到凌远这副样子，他吓得不轻。他胡乱揉着早已通红的眼睛，醒了醒鼻子：“我扶你去办公室，怎么走？”
凌远摇摇头说：“在这里等我，我去交代点事情。”凌远脱掉了白大褂，和水杯一起交给了护士站里的护士。
凌远慢慢走回来牵起李熏然的手一起进了电梯，他把李熏然的手握的死死的，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失去。
“老凌，你是不是这里痛？”李熏然关上车门后，伸出小手轻轻放在凌远的腹部。
“奇怪，刚才还痛的。怎么你来我就好了。”
“不要岔开话题，我要听实话。”李熏然侧过身子给凌远系好安全带，今天他开车。
“好，跟你说实话。今天我因为胃溃疡痛的晕倒了，然后被医院的医生们发现了，送到病房里就一直躺着。加上我还有些低烧，所以病情就加重了些。你刚才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凌远说完舒了口气。
李熏然噘着嘴，一遍听着凌远说一遍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怎么了这是，我早上痛那么厉害我都没哭呢。”凌远用手给李熏然抹去了眼泪。他亲了亲李熏然的额头：“小祖宗，我以后什么事都给你报备好不好？”
李熏然情绪稍微好了些，他扑倒凌远怀里：“你说的，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我昨天晚上就看见你在吃胃药了，我不知道你竟然这么严重。你才是最不听话的！还居然把我的酸奶擅自给扔了！”
“嘿，你小子。还记仇了是吧？”凌远掐了下李熏然的腰。
李熏然怕痒，他被凌远挠的咯咯笑。
“老凌，你的烧还没退。”李熏然用嘴唇试探凌远额头上的温度。“这是我的独家测温法。”
“行，你说什么都有道理。”凌远的身体本来没什么温度，被李熏然一闹腾身子就暖和起来了。他满意的搂着李熏然牌小火炉：“小李警官，还回不回家呀？”
李熏然严肃起来，他注视着凌远：“我有个办法能让你快速退烧。”
“什么办法。”凌远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熏然凑到凌远耳边，咬着他的耳朵：“我们今晚回家就做吧。”
凌远脸刷的红了，他认为是发烧的原因。